行走,是一种状态。急和缓、快和慢、走马观花和细品久尝,全在自己。行走在明月山,我却无力自拔。其实,对于明月山,我知道的并不多。青山若黛,秀水如眉,便是我去明月山后的第一印象。
明月山融山、石、林、泉、瀑为一体,集雄、奇、幽、险、秀于一身。其奇峰怪石、绝崖险壑、云谷飞瀑、翠林竹海实在不少,更有那上千种珍稀野生动物、上千种珍稀高等植物,以及那饱含奇诡色彩的禅宗文化积淀、一路上散落着的古色古香的亭台庙宇、满地里掩藏着的神秘稀奇,都是令人不能忘怀的。她像一个纯情少女,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在这里,一点也不矫情不做作。总是那么地浓渲淡染,如一幅画,那么地碧若山泉;如一帧绣,又象一个沧桑老者,就这样面目慈祥地站在这里,一点也不沉重不伤感;总是那么地昂首挺胸,如一棵松,那么地高叹低呤,如一首诗。
便是幽,便是静。幽静是明月山的极致,也是明月山的品相。一切都掩盖或融合在一片苍翠中,低调而淡泊。仿佛一拔开繁茂的枝桠,就可以看见世代久居于此的隐士。明月山也便像是一位隐士,缓缓流淌的溪涧是她生命的灵动,高耸的山峰、飞泻的瀑布,渲泻的是一种激情洋溢的心灵独白。
高悬在山顶上的明月,虽不失同这山这景遥相呼应的所有牵挂,却依旧那般的幽,那般的静,从未让人感悟到点滴顾影自怜的神伤,悲天悯地的慨叹,有的只是互诉衷肠的倾吐,苍茫人世的淡然。
这样宁静、愉悦和惬意的享受,更多的在温泉。水在池中,人在水中,池月共赏,各抒其情,实在是了得。不需要太久的浸泡,人们的心境就会变得如山泉般晶莹剔透,好象这天地之间,一切都那么的清晰,那么的明白。
在明月山观景,原来可以为灵魂找到起源。
要观的景太多,要走的路不少。行走明月山,我无时无刻不被这幽美、这静谧所感染。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”。我非仁者,亦非智者。对于韩愈的“莫以宜春远,江山多胜游”、朱熹的“我行宜春野,四顾多奇山”、徐霞客的“观日景如金在冶,游人履步彩云间”之类的精绝句子,我只有敬仰。但这一路上的人来人往,又让我似乎隐约地看到了很多年以后的一点什么。也许,那么多历史名人游历明月山的故事,不仅只是故事,还在延续着的,是灵魂的升腾……
幽静的地方,总让人觉到圣洁;圣洁的地方,便让人想到禅宗。
明月山本是佛教名山,更是中国佛教的丛林胜地。相传,唐会昌元年(公元841年),之前曾在湖南沩山参学于灵佑大师的慧寂禅师,看到这里清幽之气正合禅宗内涵,便在仰山创建了栖隐寺,后改称太平兴国寺。二十年后,以谨学为特色宗风的沩仰宗便创立了,慧寂禅师也成为中国佛教禅宗五派之一、沩仰宗的创始人。从此,这里千年佛事不断,香火不熄,吸引了包括印度、新罗国(今朝鲜半岛)、日本在内的不少海内外僧人前来参学问道。
脑子里陡地幻出了一幅幅禅僧的相貌。那慈眉善目,仿佛人间恩怨是非只不过淡淡一笔,还不等墨迹晾干,历史已经流转千年。行走明月山,看到的是气象万千的景观,修炼的是精细玲珑的禅心。那怕是清风拂过,那怕是片叶轻碰,那怕是山涧浅流……
这,都与这山的纯真有关。
这,都与这山的天然有关。
这,都与这山的安逸有关。
这,都与这山的祥和与静谧有关。
我想,这一次的行走,在记忆里注定是深刻的,而在明月山的记忆里,也许,我只是漂荡在山际的一抹淡淡的云烟……我不计效。明月山,我已来过,而且还会再来。